;他们不敢耽搁片刻,匆忙地赶往伏羲殿,要将这个喜讯尽快禀告千容浅。
伏羲殿
他坐在楚皇平日里批阅奏疏的书案之后,大掌轻抚过落满了浮尘的竹简,感慨万千地逸出一缕轻叹。
谁能想到,不过短短数月,这外间便换了天下,这书案也换了主人。
汤阴宫的动荡,在朝野中引起了不少震动。
大祭司燕洵下落不明,潜逃在外,楚皇被他软禁捉拿,原本忠于楚皇的虎贲卫精锐也被消灭殆尽。
一时间,原本那些举棋不定,观望摇摆的朝臣们也不复嚣张,纷纷沉寂了下来,已然接受了他成为楚国王者的事实。
现如今,能够左右朝局,惑乱人心的唯有一人。
千容浅日夜期盼着能够得到有关他的消息
“启禀殿下,薛统领求见!”小安子伫立在殿外,高声通禀。
“让他们进来!”姿态慵懒地斜倚在座椅中,千容浅半合眼帘,朗声应允。
“吱呀”殿门被内侍敞开,急促的脚步声传来。
薛之谦带着数名禁卫奔入殿中,恭敬地跪立在千容浅面前,“启禀殿下,叛逃太子已在凌阳郡被校尉统领韩遂击杀!”
闻言,千容浅猛地掀开眼帘,锐利的紫眸中跃动着喜悦的光芒,“真的?尸首在何处?”
接过那方盖着红布的那方木匣,薛之谦亲自将之端至书案上,“殿下,这便是太子的首级,请殿下过目!”
千容浅亟不可待地敞开了木匣,赫然地看清了千容湛满是血污的面容,癫狂的笑意自胸臆间激荡而出:“哈哈哈哈”
修长的指尖夹住了千容湛头顶的发髻,将那颗血淋淋的头颅高高举起,属于胜利者的笑靥拂过那张俊美的脸庞,“太子本王终是赢了这一局纵使你机关算计,处处陷害本王又如何?到头来你得到的不过是身首异处,此生都要蜷缩这一方狭小的木匣中灵魂终日游荡,竟无处安身”
“臣等恭贺殿下铲除心腹之患!”薛之谦与禁卫们异口同声地向千容浅道贺。
“传本王的令,韩遂诛杀叛臣有功,即日起擢升为骠骑将军,赏金三千,瀛都外良田二百亩。”千容浅将太子的头颅放回了木匣中,气势威凛地下令。
“是,奴才即刻去传旨。”小安子领命退出了大殿。
“你随本王来。”将木匣自抱在怀中,千容浅起身走到薛之谦身旁,大掌拍了拍他的肩头。
“是。”薛之谦起身紧跟着他的步履,奔入幽长的甬道深处
死牢
狱卒为千容浅打开了一道道锁链,恭顺地敞开牢门。
腐朽恶臭的气味熏天而来,指尖掩住鼻尖,千容浅弯着腰身,掠过一个又一个拐角。
耳边不时地听到角落处老鼠的叫声,蟑螂在脚边放肆地游窜。
趟过一片黑臭的污水,他终于达到了关押着楚皇的牢房。
锐利的紫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抹缩在墙角处瑟瑟发抖的人影,千容浅的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和同情,“父皇”
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呼唤他了,这个让他怨恨了多年的父亲。
他们之间早已没了父子情义,楚皇曾听信谗言在宣阳门设伏要暗杀他,这一次又贼心不死要置他于死地。
千容浅本想留他一条性命,夺了他的权位,将他软禁起来,如今看来,他
药妃:血色贞女纱,第三十五章血淋首级,第3页
的妇人之仁差点害惨了自己。
一夜间,千容傲风早已苍白了黑发,银色的发丝嘈杂凌乱地挡在脸上,听到那宛如鬼魅的嗓音,他浑身狂颤不止,“不不”
千容浅扯下了厚重的锁链,打开栅门,长臂一甩,将盛有千容湛首级的木匣扔到了楚皇的脚边,以森冷的口吻提醒道:“父皇,儿臣今日带了个人来见你是你最想见的人。”
惊恐地回眸,浑浊灰蒙的眼眸瞥见了那滚落脚边的匣子,千容傲风骇然地张开了嘴巴,“不不会的”
只见,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徐徐滚出。
“太子是太子”千容傲风猛地扑上前,抱住了千容湛的首级,凄厉的哭喊声在地牢中久久回荡
“你最宠信的太子在这里,本王让你们父子相聚。”恣意地勾出一缕笑,千容浅以眼神示意薛之谦。
薛之谦心领神会,斟满了酒盏,将之递到楚皇眼前,“陛下,请饮”